投资聚焦“4567”现代化产业体系，黑龙江产业换新景

【深入学习贯彻(guànchè)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精神·中国式现代化】 光明日报记者(jìzhě) 张士英 光明日报见习记者 胡沛然 水田里腐烂分解的稻秆积蓄(jīxù)着丰沛的养料，大马力农机将肥料精准“送”到秧苗根系旁，太空(tàikōng)中的遥感卫星实时(shíshí)回传着土壤墒情……五月的东北黑土地，一派繁忙图景(tújǐng)，各项保护性耕作措施正为沃野良田持续丰产储能蓄势。 黑龙江(hēilóngjiāng)拥有典型黑土耕地面积1.56亿亩，黑土地面积大、质量优、产能高。2024年(nián)，黑龙江粮食产量(liángshíchǎnliàng)达到1600.34亿斤，占(zhàn)全国的11.3%，粮食总产量连续15年居全国第一。养好用好黑土地，对于保障国家粮食安全、维护区域(qūyù)生态系统平衡具有重要意义。 近年来，黑龙江省坚持(jiānchí)用地与养地相结合，工程科技、农机(nóngjī)农艺、生物技术等综合施策，稳步恢复黑土地基础地力，黑土耕地质量得到了显著提升(tíshēng)。 黑龙江省哈尔滨市，飞驰的高铁列车行驶在稻田(dàotián)间(jiān)。原勇摄/光明图片 科技赋能给黑土地退化“开(kāi)处方” “老于，这是根据最新监测(jiāncè)的土壤情况开出的‘处方’，我给你细说说。”刚一开春，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(yánjiūyuán)刘焕军就来到北大荒集团友谊农场，跟农户于殿东商量起今年的黑土地保护方案，“咱们(zánmen)去年铺设的排水暗管(ànguǎn)效果不错，这个地块水土流失明显减少了(le)。” “这里以前可是我们友谊农场的‘老大难(lǎodànàn)’地块。”于殿东还记得这块地此前的模样，“因为坡度大、耕作方式有问题，下雨时坡上的黑土(hēitǔ)总会被冲走，久而久之坡顶露出(lùchū)了黄土，这块地也成(chéng)了没人愿意种的低产田。” “黑土地是像人体一样复杂的系统，为了开出对症的‘处方’，我们给(gěi)它做了系统‘检查’。”刘焕军打开手机，屏幕上显示着于(yú)殿东承包地块的卫星图，“我们利用卫星遥感得到这个地块多年农业生产信息，结合(jiéhé)无人机获取高精度地形数据，再配合地面土壤采样，给地块量身定制了等高种植、变量施肥(shīféi)的治理方案，现在土壤有机质条件得到了改善(gǎishàn)，产量也比原来增加(zēngjiā)了不少。” 目前，刘焕军团队为黑土地“开处方”的“天空地立体监测技术”已经推广至北大荒(běidàhuāng)集团的多个农场，累计示范(shìfàn)面积超过1.4万亩。 “不仅(bùjǐn)是坡耕地存在严重的(de)(de)水土流失问题，广大(guǎngdà)平原农业区的黑土地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退化，但整体仍(réng)可逆、可控。遏制退化势头，助力农业增产，同样是科技赋能黑土地保护性利用的努力方向。”2022年，中国农业大学教授陈永带领科研团队来到黑龙江省肇东市，建起了600亩退化黑土地智能监测示范区。 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与农业生态研究所研究员(yánjiūyuán)刘焕军（右）在查看(chákàn)秧苗长势。王鹤摄/光明图片 “肇东是(shì)全国玉米单产提升示范县，打的(de)粮(liáng)虽然不少，可(kě)土地的高强度利用以及秸秆离田等，不光(bùguāng)降低了作物的水氮利用效率，还造成黑土变薄、变瘦、变硬。”陈永拨开表层土，一条黑色的滴灌管露了出来，“这是我们为水肥一体化装置铺设的滴灌毛管，滴管装置的管控平台能根据地里(lǐ)实时监测获取的土壤、作物情况，通过过程机理模型计算出精准的水肥施用时间和(hé)施用量，为黑土地量身定制了一份‘营养餐’。” 去年，中国农业大学肇东(zhàodōng)实验站(shíyànzhàn)示范田平均亩产达2083斤，位居黑龙江省单产首位(shǒuwèi)，水肥一体化技术在肇东市推广面积超过20万亩(wànmǔ)。“下一步，我们还将运用人工智能和大语言模型(móxíng)等新技术优化农业各个环节的决策流程，更好实现黑土地力和产能的协同提升。”陈永说。 “十四五”期间，黑龙江省依托中国科学院东北地理(dìlǐ)与农业(nóngyè)生态研究所、中国农业大学、东北农业大学等科研单位，因地制宜开展生态环境修复，探索(tànsuǒ)黑土地农业现代化发展的系统解决方案，有效遏制了黑土地水土流失和耕地质量下降(xiàjiàng)势头，构建了“龙江模式(móshì)”“三江模式”“全域定制(dìngzhì)模式”等适宜不同类型黑土区的黑土地保护与利用技术模式。 据统计，2024年，黑龙江省(hēilóngjiāngshěng)土壤有机质平均含量40.3克(kè)/千克，比2016年增加(zēngjiā)4.1克/千克；水旱田耕层平均厚度分别达到21.0厘米(límǐ)和25.1厘米，分别比2016年增加3.5厘米和1.1厘米。 北大荒集团七星农场播种后的水稻田(shuǐdàotián)。北大荒集团七星农场供图 良田良法为保肥增产“加油(jiāyóu)” 5月初，正是黑龙江水稻田(shuǐdàotián)插秧的繁忙时节。在北大荒集团七星农场，智能插秧机在水田里插下一排排笔直的秧苗(yāngmiáo)。 “瞅着(zhe)这大(dà)池子，心里头就(jiù)敞亮。”北大荒集团(jítuán)七星农场种植户李楠脸上漾着笑容，“我家承包了(le)400多亩地，分散在大大小小120多个田块，春天搅浆插秧的时候效率低，跑不了(pǎobùliǎo)多远就得掉头，每块地边缘还被轮胎轧出了深辙，影响插秧质量。现在你再看，原来的‘棋盘格’，变成了40个‘大池塘’，作业效率变高了，打通的田埂还成了新增的耕地。” “‘格田改造’不是简单地把田块连通，而是需要用卫星(wèixīng)测绘和实地勘察给土地‘找平’。”七星农场农业生产部部长石岩向(xiàng)记者介绍，“只有(zhǐyǒu)平整了土地，水肥才能在同一块水田里均匀分布，有利于稳定(wěndìng)改善整块耕地的质量，提升粮食产量。同时(tóngshí)，我们还统一规划了沟、渠(qú)、路、管涵，改造后的标准化格田旱可灌、涝能排。通过高标准农田建设，农场的肥料利用率(lìyònglǜ)提高2%，灌溉率提高7%，粮食增产10%。” 黑龙江省把推进高标准农田建设作为当好(dānghǎo)维护国家粮食安全“压舱石”的重要(yào)举措，以“逐步把永久(yǒngjiǔ)基本农田全部建成高标准农田”为首要目标，坚持农田灌排(guànpái)体系、田块整治、田间道路“三建”同步，累计建成高标准农田1.2亿亩，居全国首位。 在保持黑土耕地质量的同时实现(shíxiàn)增产增收，不仅需要农田基础设施建设支撑，也(yě)少不了耕作方式的转变。 在桦南县明义(míngyì)乡兴旺村，村民们正(zhèng)围着村里新购置的大马力拖拉机啧啧称赞：“这大家伙一次能(néng)播种8条垄”“你看发动机，用的是咱‘中国芯’”…… “这些农机具(nóngjījù)，都是为了更好地(dì)适应咱‘大垄密植+规模化种植’的种植方式(fāngshì)。”村委会主任(zhǔrèn)关庆波带着记者走到(dào)刚播种完的地块上，张开双手量起田垄的宽窄，“现在的垄宽是130厘米，比原来增加了一倍。土厚了，作物的根系就能在里面‘自在’生长(shēngzhǎng)，吸足养分的同时还紧固住了水土。今年，全村整合了近万亩土地实施规模化种植，通过密植技术，每亩株数(zhūshù)能增加15%，预计能增产10%到15%。” “不光是方便生产，拖拉机马力大(dà)了(le)，对保护黑土地还有(háiyǒu)好处(hǎochù)呢！”关庆波说，“原来(yuánlái)各家各户自己种地的时候，整地翻地(fāndì)都用自家的小机器，只能翻动表层土，所以每年种地消耗的都是上层土壤的肥力，让土地得不到喘息，持续退化。现在换了大马力机器，就能把深层土壤翻上来，把表层土壤‘换’下去，慢慢分解翻埋的秸秆，涵养地力。” 黑龙江(hēilóngjiāng)省以秸秆还田为核心耕作技术，持续探索建立黑土耕地(gēngdì)保护利用模式。2024年秋收以来，黑龙江全省(quánshěng)累计完成秸秆还田面积1.58亿亩，占全年种植面积的69.13%。农村地区完成深松整地作业2661.8万亩、保护性(bǎohùxìng)耕作少(shǎo)（免）耕3401万亩，全省完成耕地轮作试点任务2731万亩，有效改善黑土耕地土壤理化性状，增强保水保肥(bǎoféi)能力。 种养结合算好“生态”“经济”两本账(zhàng) “您好，我想了解一下蟹苗(xièmiáo)的价格。”刚忙完插秧，汤原县胜利乡荣丰村的种植户戈伟就(jiù)给蟹苗批发商打去了电话。 “去年，我们在(zài)70亩的水田里放了500多斤蟹苗(xièmiáo)，秋天的时候河蟹(héxiè)收了1500多斤，每亩地河蟹能挣400多块钱。田里的水稻还没开镰就被订购一空，价格比普通水稻高出50%。”戈伟笑着说。 一田(yītián)两用、稻蟹共生的生态养殖(yǎngzhí)方式，给水田(shuǐtián)构建起了微型“生态系统”。稻田蟹为水田松土、除草、捉虫，粪便也成为水稻(shuǐdào)的优质肥料；稻田里密集生长的水稻营造了阴凉舒适的生长环境，让螃蟹在田里“安”了家。 “蟹(xiè)长得好，水稻还没有(méiyǒu)杂草，虽然没施化肥，但也没影响水稻的(de)产量(chǎnliàng)。田里头丰富的微生物，给河蟹提供了充足的天然饵料，只需每天再(zài)喂一遍就行。水田一旦养了螃蟹，后期就不能再打农药了，它们是有机大米的最佳‘见证者’。”谈起未来的打算，戈伟对记者说：“今年我们(wǒmen)打算把规模扩大到500亩以上，打出稻田蟹、蟹田大米的品牌，再开发螃蟹垂钓、乡村旅游项目，往后的日子一定(yídìng)会越来越红火。” 除了减少化肥、农药的施用量，提升作物的附加值(fùjiāzhí)，有机肥料的大量应用还使畜禽粪污(fènwū)有了新去处。 在五大连池市太平乡南泉(nánquán)村，市农业技术推广中心副主任王林岩认真翻动着土层，查看有机肥的分解情况。“从冬天开始，我们就在五大连池市10.5万亩的耕地上抛洒(pāosǎ)了粪肥。”王林岩捧起一(yī)抔土展示给(gěi)记者，“你看，现在随着温度回升、降水(jiàngshuǐ)增加，肥料基本分解到了土壤里。” 粪肥还田，看似是古老简单的农业(nóngyè)实践，背后则(zé)有生态和经济两本账。“一段时间以来，大伙都觉得化肥‘劲大’。有机肥用(yòng)得越来越少，导致土壤板结、酸化，而附近的畜牧场还要花钱(qián)来无害化处理牲畜粪便(fènbiàn)。”王林岩掰(bāi)起手指(shǒuzhǐ)算起了账，“现在，我们用畜禽粪便为主要原料堆沤有机肥，使粪便得到了二次利用，不但省下了一笔处理费，还省下了一笔化肥钱。丰富的有机质还能够持续改良土质，显著提升土壤肥力。” 近年来，黑龙江省强化(qiánghuà)畜禽(chùqín)粪污综合利用，支持畜禽规模养殖场(yǎngzhíchǎng)粪污处理设施改造升级。通过市场化运营模式，在养殖密集区建设畜禽粪污集中处理中心，推进畜禽粪污肥料化生产，以有机肥替代化肥，2024年以畜禽粪便为主要原料堆沤有机肥还田(háitián)1133万亩，畜禽粪污综合利用率(lìyònglǜ)达85%。 《光明日报》（2025年(nián)05月08日 05版） 来源：光明网-《光明日报(guāngmíngrìbào)》